夏末,灼热的空气里有蝉鸣声声,明亮的阳光透过葡萄架上的藤蔓慵懒的铺展在地面上,也斑斑驳驳的投射在葡萄架下藤条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老人身上。此时,她手中的蒲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。旁边的竹茶几上一杯清茶荡着几朵花瓣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,一本翻开的书稿倒铺在茶几下的隔板上,依稀可看到封面上: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几个手书的大字。藤躺椅的边上一只棕色的土狗正趴在老人的脚边半闭着眼,耳朵却随时一抖一抖的听着动静。 远远地,有脚步声,缓慢地,接近。然后院子里的木格门被拉开,一张历经沧桑的脸出现在老人面前。 “你。。。。”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疑惑着。 历经沧桑的男人犹豫又略带激动的:“小妹。。。”。他只叫了一声,下面的话便梗在喉咙里。听到男人的呼唤,一行老泪在老人的面颊顺腮而下。 他们有过梦想,有过百折不饶的勇气,有过甜蜜的欢乐时光,他们曾经认定了彼此这辈子终生执手,生生世世,世世生生。 男人环视四周,繁茂的葡萄架、臃懒的藤躺椅、承欢的犬吠,这一切是那么熟悉。在这个可以拧雾为水的地方,他们结竹为庐,插草为香,粗茶当酒,请苍天作证,让日月为媒。 他们浅吟低唱操琴和诗,行云流水墨香四溢。皓月当空,清风习习,她翠袖轻扬,素手抚弦,和一曲《醉月清风》。君拔剑出鞘,醉舞银龙、剑走如光。 晨曦雾霭,笙箫悠悠,舞绿袖,走霓裳,步摇移,那悠远的箫声在裙袂与醉舞之间流淌如歌。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。他们终于没有能够挽留住彼此。老人的目光轻轻扫过面前沧桑男人的脸,岁月明显的在他身上留下痕迹,稀疏花白的头发,眼角的皱纹,苍老的脸,布满老年斑的手,半佝偻的身体再也没有当年的敏捷和激情,那个中年健硕的影子与面前的影子慢慢重合,老人突然觉得眼眶发酸。 他们都老了。梦想和勇气迅速地被从他们的身体里抽离,留下一个苍老的躯壳。岁月匆匆的过去,他们用淡然的目光对视着,彼此无法触摸无法挽留。 于是,只能说再见。 离别时,男人问:如果再给你一次年轻的机会,你还会不会为了爱去争取? 你知道的,对吗?老人说。 留下的是无尽的沉默。。。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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